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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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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3-1-7 12:51:01 本章字數:21012

“宣。”

剛回到軍營,就見到了徘徊在她營帳前的東方梟,慕宣面上一僵,竟有種偷情被抓的尷尬。

“呃,你怎麽起得這麽早?”

“塵他們受傷了,敵我狀況懸殊,我實在是睡不著,就想來看看宣,誰知營帳裏卻沒有人。宣一大早怎麽不在營帳休息?”東方梟說著,就上前攙扶著她,待註意到她身上單薄的衣物時,劍眉一皺,“我知你內力高深,可如今畢竟有孕在身,怎能如此不顧及自己的身子?”

話落,一把抱起她,大步跨進了營帳之內,放在床榻,用厚厚的錦被包裹住。

“東方梟。”用手抓住準備為她生火取暖的男人,慕宣依偎進他的懷裏,攝取那少得可憐的體溫,“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?”

“沒多久,就一會兒。”

“你撒謊!你有內力護體,渾身卻如此冰冷,非兩個時辰不能達到,你昨晚半夜就等在此了?”

“宣不也是嗎?”東方梟說的‘也是’,兩人心知肚明。

“你都知道了?”慕宣有些回避東方梟明了的視線,戰前見對方戰將,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戰場的禁忌,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,哪怕不能勸他收兵,也想要去看看。

“宣心中有他,所以才會去等,可無論是前世的公孫星,還是今世的赫連星,他的心中權勢最重,宣有何必徒增煩惱?”運起於掌心,用內力蒸去她發絲上的露珠,東方梟眼中染上淡淡的心疼。

“可是我真的不想打仗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東方梟輕笑一聲,摟緊了懷中的嬌軀,“宣,你知道嗎?雖然這一世你變了很多,可有一點,你始終沒變。”

“是嗎?是什麽,我怎麽不知道?”

“還是那麽善良。”

“呃……”慕宣囧了,她善良嗎?她怎麽沒發現?

“宣的善良不在於外表,而在於心。”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,東方梟一邊輕撫著她已經幹透的發絲,一邊為她解惑。

好吧,情人眼裏出西施,大概就是這麽來的。慕宣無語的想著,轉而問道:“對了,無塵他們的傷沒好,如果北燕叫陣,天菱怎麽辦?”

“這點宣無需擔憂,戰場上靠的絕非一人之力,無塵的武功雖然短時間內不能使用,可他的頭腦還在,他依然是天菱國的軍師。”

對於無塵,東方梟總是給予全部的信任,以前或許不懂,在恢覆記憶之後,他終於懂了,兩人前世本是兄弟,互相扶持最終登上巔峰。若沒有柳傾城,他們之後或許會因為權勢感情漸漸變質,可凡事沒有如果,他們的兄弟之情還來不及變質,生命就已經結束。

“那樣我就放心了。”慕宣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,有孕的身子就是這麽不方便,睡的時候永遠比清醒的時候多,而且特別容易疲憊。

見慕宣似是困了,東方梟輕輕的將她放下,掖好被角之後,才靜靜的走了出去。

待營帳裏只剩下慕宣一人,她懶懶的翻了一個身,將腦袋藏在被窩裏思索。

今日,她會去見赫連星,還有另外一個原因,冰城之人為何只封住了無塵等人的武功,卻沒有殺了他們,這是她心中的疑惑。

或許,她心裏還存有一絲僥幸,希望這一切都是赫連星的吩咐,他並不想傷害那群男人。

可是今日一見,她知道自己錯了,赫連星的爭奪之心一直未曾褪去,冰城的人之所以會手下留情,有可能是采花賊的功勞。

之前,她怕麻煩,一直不願去思索采花賊的身份,如今再次相見,還是在這種時刻,有些事情已經容不得她逃避了。

采花賊的身份是什麽,已經呼之欲出。

“只知赫連星與冰城城主私交不凡,可隨意出入北燕皇宮,一向是來無影去無蹤,沒人見過他。”

“剛剛收到消息,赫連星也來了,大概兩日後便到。同他一起的,是冰城城主。”

話語尚在耳邊,采花賊就是冰城城主。

可是,冰城一向隱居世外,為何要趟進這趟渾水之中?

還有,當初采花賊說家裏有急事,才不得不離開,他所說的急事是什麽?可是與這次冰城傾巢而出有關?

是赫連星知曉了進入冰城之法?還是冰城有什麽弱點被赫連星抓在手中,不得不聽命行事?

慕宣一個頭兩個大,煩躁的扯著滿頭秀發,還是不得其解。

天色漸漸的放亮,這場殘酷的戰爭,最終還是打響了。

所幸東方梟還在,敵方又少了一個主將,交戰之間,也討不得多少便宜。

慕宣站在城樓之上,看著城樓下的士兵,一個個的湧上,一個個的倒下,心,漸漸的被揪起。

生命,在這一刻變得尤為脆弱,仿佛一碰就碎。

她的心尚未落回原處,令她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——冰城的人,出戰了。

冰城的人果然不愧為絕世高手,在戰場上這種急需默契的地方,也能憑得一身武藝進退自如。天菱的死傷越來越多,慕宣的心也越來越沈,眼見天菱死傷過萬,她做了一個決定。

東方梟說得對,慕宣的心是善良的,與幾百萬的生命相比,一切都變得渺小了。所以,在戰爭最為熾熱的時候,她選擇了站出來。

“赫連星,你究竟要怎樣才肯退兵?”

“退兵?不可能,這天下只能匍匐在朕的腳下!”駿馬之上,赫連星一身戎裝,身姿挺拔。擡眸對上城樓之上一身男裝的女子,瞳孔驟然緊縮,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晃過,那時的她一身紅衣,也是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,用悲憫的目光望著戰場。突然,她舉起手中的利刃,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胸膛——

“不!”幾乎是下意識的,赫連星驚呼出聲。

周圍的士兵見狀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,楞楞的盯著自家的皇帝。

眼前的場景和腦海中的分開,赫連星忿恨的錘了一下身下的駿馬,該死的女人,對他影響太大了!

慕宣的嘴角抽了抽,望著場下的男人,眼中快速閃過什麽,“難道,你真要讓這數百萬將士的鮮血,來鋪墊你的錦繡山河?”

“不錯。”眼前閃過蒼生匍匐在他腳下的情景,赫連星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道。

慕宣見此眼中透出一絲苦澀,淡淡的轉了話題,“赫連星,還記得我的詛咒嗎?”

“你……”赫連星一直以為,只有他自己恢覆了記憶,如今聽得慕宣的問題,心再次被揪緊,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“不錯,我們都還記得。”這是在告訴他,不止是你,我們所有的人,都想起了前世的種種。

如花的嬌顏上,劃過淡淡的笑意,前世曾經對她或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,可如今卻是她扭轉局勢的關鍵。

突然,慕宣從身後抽出刀刃,高舉雙手,仰天立咒:“我,柳傾城以靈魂解咒,往日種種終將隨風流逝……”

根本沒有留心慕宣所說之話,幾乎是在慕宣抽出刀刃的同時,赫連星就不假思索的拔身而起,輕功在這一刻超出了時速,只為救下前世來不及救下之人。

一把奪下女子手中的刀刃,將人死死的抱在懷裏,氣息不穩的咒罵道:“那這個該死的女人!不準死,沒有我的允許,你休想死!”

“呃……”慕宣滿頭黑線,這廝也太入戲了吧?

掙了掙,卻還是沒能掙脫他的懷抱,無奈的伸手一點,止住了他的穴道。

“女人,你……”恐懼慢慢退去,赫連星突然明白了什麽,怒不可謁的瞪著面前的女人,該死的,該死的,該死的!

“幹嘛,你咬我?”非常不雅的白了對方一眼,慕宣轉身走到城樓前,運足了靈氣道:“下面的人聽著,你們的皇帝已經被我俘虜了,立刻退兵,否則我就殺了他!”

洛行風狠狠的抽了抽嘴角,果然啊,關心則亂,剛才他本想攔著赫連星的,誰料那男人跟打了雞血似的,沖得太快,他攔也攔不住,這下好了,掉陷阱裏了吧?!

不愧是他洛行風看上的女人,非常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,就連赫連星這樣的男人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。

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,遙遙的望了一眼站在城樓上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女人,嘴角笑意加深,右手微微舉起。

“退兵!”

一聲令下,北燕的百萬雄師猶如洪水般退去,氣得赫連星眼都紅了,這個該死的女人,那個該死的采花賊!

“怎麽,你不服?”危機解除了,慕宣心情不錯的跑到赫連星面前,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臉問道。

此刻,赫連星真恨不得咬死面前的女人,可惜動彈不得,啞穴也被她點住,只能以雙眼表達他的不滿,嚴重的不滿。

“抗議無效,來人啊,將這個俘虜帶回去!”

天菱軍營。

慕宣的歸來,遭到了將士們的夾道歡迎。本來,他們還挺不屑這個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女人,不過經過這一仗,所有的人都對她改觀了。

長得美不是他的錯,至少,某些時候,這種美達到的效果往往出乎意料。好比,勾引敵國皇帝。

所幸,慕宣並不知他們所想,咧著嘴一路跑到軍帳裏。

“東方羽,我回來了!”

見到佳人,東方羽一直提著的心才算落地,緊緊的抱著她,斥責道:“你怎能如此任性,朕不是說了不準你上戰場嗎?為何要偷偷跑出去,你是存心讓朕擔心嗎?”

說著,那種有可能失去她的恐懼再次占據了他的心,東方羽只能用力的擁緊懷中的嬌軀,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。

“對不起。”知道這次是自己的錯,慕宣乖乖的認錯。

口上說著抱歉,那靈活轉動的眼眸讓東方羽知道,如果有下一次,她還是會選擇偷偷的溜出去,俊臉青了又白,白了又青,如此交替數次,卻還是沒能說出任何重話。

重重的嘆了一口氣,頗感自嘲的道:“你就是吃準了朕舍不得動你,才總是如此任意妄為。”

呃,的確是,慕宣就屬於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,給她點陽光她就燦爛,給她點顏色她就可以開染坊的人。

“小羽啊。”錯也認過了,某女就開始邀功了,“咱今天立了一個大功,你想怎麽賞我啊?”

“呵呵,皇後想要什麽?”早就從士兵口中得知了她在戰場的卓越功績,赫連星有些好笑的問道。

“呃,不多,你就給我一箱黃金吧。”

“黃,黃金?”某皇帝再次化身結巴,想起曾幾何時某女在春滿樓的所作所為,眼角一抽,問:“皇後很喜歡黃金?”

“也不是。”

“那皇後為何如此喜愛黃金?朕曾聽二皇弟說過,你從他那裏也得了不少黃金,這麽多金子,你都藏哪兒了?”

當然是靈戒裏了!這話只能在心裏回答。

慕宣小臉一垮,惡聲惡氣的道:“怎麽滴吧,給還是不給,給句痛快話!”

“朕只想知道,那麽多黃金,皇後要來有何用?難道是你缺什麽,為何不直接告訴朕,讓朕替你辦到?”這才是東方羽追問的原因,他以為某女有什麽難處,卻又不好意思開口,才會一直問一直問。

“你真想知道?”

“嗯。”某皇帝老實的點點頭。

“其實吧,這些黃金是聘禮,將來你們嫁進我慕家的大門,怎麽著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?”

“咳咳……”某皇帝被嗆著了,娶皇帝進門,也就她才能說得如此理所當然,外加理直氣壯。

“皇後存了多少了?要不,朕多給你一點?”東方羽早已聽過某女的只娶不嫁論,想要將她留在身邊,他就只能放下一身尊嚴,陪著她一起笑,一起鬧。

“那可不成。”

為何?兩個字尚未問出口,就聽某女接著道:“那你不就成倒貼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東方羽默,心裏想著,他是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?千挑萬選,選了這樣一個女人,最後自己還得倒貼上門。

“啟稟皇上,戰俘帶到。”軍帳裏靜默了一會兒,直到士兵的聲音在外響起。

“帶他進來。”東方羽龍袍一掀,在首座坐下,慕宣老老實實的站到他身後。

營帳被人掀開,依舊一身戎裝的赫連星被士兵推攘著推入軍帳。

“你們先退下,朕有話要單獨同燕皇說。”

“是。”

待軍帳中只剩下三人時,慕宣才重新坐下,狠狠的瞪了赫連星一眼,抱怨道:“看吧,都怪你,好好的打什麽仗,害我大著個肚子還得扮作侍衛,天天站著受罪。”

赫連星不能說話,只能幹瞪眼。

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赫連星反駁,慕宣疑惑的瞧了瞧他,正對上噴火的目光,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額頭,“哦,對了,忘了你還不能說話。”

赫連星本就氣得半死,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抽過去,死死的瞪著美眸中劃過的狡黠,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。

在慕宣替他解開啞穴的瞬間,就被氣得昏了頭,早忘了帝王架子,只差沒破口大罵。

“你這個該死的女人,最好祈求不要落在朕手裏,否則朕一定……”

“一定什麽?”好奇的追問。

“……”殺了你三個字被吞回肚子裏,赫連星黑亮的眼眸微閃,忿忿的將頭調轉一旁。

“切,說話說一半,存心吊人胃口。”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,慕宣撇了撇嘴,貌似不屑的說道。

戲也看夠了,東方羽這才上前當起了和事佬,“燕皇不要介懷,皇後性子愛鬧。”

說著,將慕宣攬進懷裏,點了點她挺翹的瓊鼻,寵溺道:“你啊,已經快當娘的人了,怎麽還是如此調皮?!”

慕宣渾身一僵,原來腹黑沒有發明專利啊?這群男人個個都能擁有。

遞給東方羽一個大白眼,附送兩個大字:“幼稚!”

“呵呵,皇後喜歡就好。”

什麽叫拿肉麻當有趣?慕宣懂了,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,還未開口,一直被人無視的那位沈不住氣了——

“東方羽,你不用在朕面前顯示你們夫妻恩愛,這些對朕沒有任何影響。即為戰俘,要殺要刮,悉聽尊便!”上湧的酸氣被赫連星生生壓下,貌似無所謂的高昂著頭,視死如歸的說道。

“赫連星,你丫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,老娘還肯在你面前演這場戲,就表示老娘還沒放棄你,若你硬要為了那可笑的尊嚴固執自見,那就別怪我無情。”慕宣終於被激怒了,沒錯,她和東方羽在赫連星面前大秀恩愛,就是為了激起他的怒火,激起他心底的情。

一個人只有當感情超過理智時,才有可能放棄宏圖霸業,心甘情願的為愛奉獻一生。

他們都太明白這一點。

可赫連星是一個太過理智的人,除了在慕宣舉刀刺向自己的那一刻,赫連星短暫的失去了分析能力,其他時候,他都會給自己留有一絲清醒。

計劃失敗了,慕宣只能讓人將他帶了下去,嚴加看守。

“赫連星不肯撤兵,我們又不能殺了他,現在該怎麽辦?”慕宣承認,感情會麻痹人的理智,好比現在,只要遇上有關感情的事情,她就總會猶如沒頭蒼蠅似的亂竄,什麽爛招損招都能想到。

“先將他關著吧,只要他還在我們手裏,北燕就不敢貿然出兵,我們只能盡量想辦法。”

“嗯。”慕宣點了點頭。

“皇後累就先回營帳休息吧。”見慕宣雖然沒說,眼下卻有淡淡的淤青,東方羽有些心疼的道。

東方羽不說,慕宣還不覺得,一說就感覺疲憊感又來了,無力的靠在他懷裏,嘀噥道:“嗯,我就在你懷裏瞇一會兒吧,晚點再去找赫連星,看看能不能想到別的方法。”

夜涼如水,軍營裏除了來回巡護的士兵,其他人皆已入睡。

一抹黑影借著夜色的掩蓋,如入無人之境的行走在軍營之內,鬼魅的身影一晃而過,若不是細看根本不會發覺任何異常。

突然,來人停在軍營的一座營帳前,悄悄的用刀劃開了一道口子,向裏望去,待瞧見坐在床榻上一臉悠然的男人時,郁悶的撇了撇嘴。

黑色身影化作一道殘影,在營帳周圍晃了一圈,待站在營帳門口時,門前的幾名士兵,僅是毫無動靜。

“你來了。”經過幾個月的相處,如此細微的響動,讓赫連星明白了什麽,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,黑亮的眸底閃過一道嗜殺的暗芒。

洛行風一把撩開營帳的簾,手中一道勁氣射出,轉而沒好氣的道:“來看看你死了沒有。”若不是顧忌他手中解救冰城的方法,自己才不屑於走這一趟。

“想要解救冰城之法?”好似看穿了對方的想法,赫連星慢悠悠的起身,一邊整理著並不淩亂的衣袍,一邊淡淡的道:“條件改變,冰城的人可以不必助朕逐鹿天下,你只需幫朕一個小忙,朕自會派人前去解救冰城。”

“什麽條件?”

“附耳過來……”

夜色越深,皓月當空卻被層層疊疊的烏雲遮蓋,讓它看上去有些黯淡,似乎在預示什麽不好的事情。

翌日,慕宣懶洋洋的起身,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營帳看望受傷的眾人。

待瞧見空無一人的營帳時楞了楞,轉身向軍帳走去。

“小羽,小梟,你們見過無塵他們嗎?”

“塵不是在營帳裏養傷嗎?”被慕宣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,東方梟也是滿頭霧水。

“不好!出事了,走,去赫連星那裏看看!”慕宣忽然間意識到什麽,臉色大變,身子一轉,就向軟禁赫連星的營帳跑去。

“宣,你慢點!”東方梟嚇了一跳,急忙和東方羽跟上。

還沒進入營帳,營帳前幾名被點住穴道的士兵,就已經讓慕宣的心跌入谷底。

完了!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。

腳下一軟,身子無力的向後倒去,幸好東方羽和東方梟趕到及時,才能將她扶住。

“先扶她回營帳。”僅是瞥了營帳一眼,東方羽也明白了什麽,眼眸一沈,這下麻煩了。

“皇後別急,軍營守衛森嚴,赫連星又帶著無塵幾人,必定走不遠,有可能還在軍營裏,朕立刻派人去搜。”

“有可能嗎?”無力的靠在東方梟的懷裏,慕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。

赫連星是什麽人他們太清楚了,只怕無塵等人落在他手裏,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
“有可能!”

不忍見到慕宣如此模樣,東方羽給東方梟使了一個眼色,東方梟動作迅速的點了慕宣的睡穴。

“現在怎麽辦?”看著懷中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安皺著眉頭的女子,東方梟的心也被揪得生疼,是他們太過大意了。

“現在只能等,看赫連星擄走無塵等人的目的。如果是逼天菱投降,我們還能想辦法救出他們。如果……”剩下的話東方羽沒有說下去,只是將擔憂的視線投向東方梟懷裏的女子,如果赫連星擄走無塵是為了她……

這一覺,慕宣睡得極不安穩,睡夢中,無塵等人渾身是血的向她求救,她剛伸出手,卻被赫連星從中間截斷。他笑盈盈的望著她道:“太子妃,若是想救他們,就乖乖的打掉肚子裏的孩子。”

“不!”一聲尖叫,慕宣渾身是汗的從睡夢中驚醒,環視著空蕩蕩的營帳,心也跟著變得空落落的。

魂不守舍的穿衣下床,來到隔壁的營帳,裏面還是空無一人,慕宣的心越來越慌,心裏的不安也越擴越大。

正想離開,一枚泛著冷光的飛鏢穩穩的嵌入木桌之上,鏢上有一張紙條,展開:他們全部在我手中,想要救他們,自己來北燕軍營。

沒有落款,可慕宣還是猜到了是誰,微微垂頭,斂下所有翻騰的情緒,赫連星,既然你的目標是我,那我就來會會你。

緩步走到書桌前,提筆,望著手中的毛筆眉頭一皺,該死的,不會用!

將靈力註入筆中,毛筆自己隨著意念動了起來,娟秀的字體呈現於宣紙之上——

“羽,梟,謝謝你們讓我睡了一個好覺,人也冷靜了不少。赫連星的目標是我,我必須去北燕軍營換回他們,你們不必尋找,守住邊疆即可耐心在此等待,救出他們,我自會回來。另附上《三十六計》以備不時之需,需仔細研讀,必能足你們戰無不勝。千萬不要沖動,也不要來北燕救我,無論如何要保持冷靜,赫連星不會傷害我的。

落款:愛你們的宣兒。”

將信交給田世榮,囑托他,必須在午時之後才能將信交給皇上。

慕宣本可以將信放在營帳裏,可想到來人可以悄無聲息地的擄走無塵等人,卻沒有動東方羽和東方梟,必是不想被軍營的人發現,鬧出別的動靜。信在營帳中容易被盜,到時東方羽他們更會失去理智,交給憨厚老實的田世榮,是她此刻唯一的選擇。

東方梟曾說過,田世榮是他最信任之人,人憨厚老實,從未讓他失望。既然梟信田世榮,慕宣也無條件相信,況且除了他,慕宣再也找不到可以信賴之人。

“皇後娘娘放心,末將定會將信交給皇上的。”田世榮接過信,信誓旦旦的道。

“你,你叫我什麽?”慕宣傻了,東方梟他們應該不可能告訴他,他怎麽知道?

“呵呵……”田世榮撓頭,憨憨一笑,“頭年,末將陪同王爺回京,在京城之外,王爺救下你時,俺就在他身邊。後來聽說當今皇後乃天降仙女,由梟王所救,俺就知道是你。”

慕宣一怔,終於明白東方梟為何如此信任他了,外粗內細,衷心牢靠,而且嘴巴還很嚴實。她來這裏這麽久,若非今日情勢所逼,他定然會一直裝作什麽都不知道。

慕宣笑笑,慎重道:“謝謝,一定要在午時之後才能交給皇上,這信關系到天菱將來的命運,容不得一點閃失,所以切記!”

見田世榮一直點頭,情緒很是激動,語無倫次的想要表達些什麽,慕宣只是擡手止住他的話,轉身而去。

北燕軍營。

“來者何人?此乃軍營,閑雜人等,速速離開!”迎接她的是一排寒光乍現的兵刃。

此刻,慕宣真想破口大罵,而實際上,她也確實這麽做了。

“去把赫連星叫出來!他***,叫老娘來,就是這麽對待的?說什麽不讓老娘受一點委屈,全***狗屁!明知道我要來,還讓你們拿刀對著我,這就是他所謂的一輩子對我好?”

踩著一甘士兵脫窗的眼珠子,慕宣邊罵邊往裏面走,“尼瑪,男人就一個德行,得不到的是最好的,得到了就不稀罕了。綁架老娘的男人,威脅老娘跟著你,你比老娘還拽,靠!惹毛了我,弄一顆飛毛腿,炸平了你們北燕,全***給我們陪葬!”

路的盡頭,赫連星好整以暇地望著那個罵罵咧咧走進的女人,眼中漸漸染上一絲笑意,也只有她在此刻才會有這種豪情壯志吧?她哪裏像是來求自己放人的,分明像是來搶人的,汗一個先。

“赫連星,你***給我說清楚,你什麽意思?不歡迎啊,不歡迎老娘現在就走,少他媽整些虛的,老娘不吃你那套!”

赫連星滿頭黑線,原本預備的話通通丟進太平洋,嘴角抽抽地問:“你能不能有點女人的樣子?”

慕宣腳下一蹶,一蹦三尺高,劈頭蓋臉的一陣暴吼:“我那裏沒有女人的樣子了?啊?你說啊?老娘要胸有胸,要屁股有……唔……”

很好,這下有點女人樣了。赫連星松了一口氣,眼眸一掃,四周脫窗的眼睛和脫臼的下巴集體歸位,眾人低頭,扮睜眼瞎。

一手捂著某女的嘴,一手去摟某女的腰,指尖觸及隆起的小腹時,微微一僵,改拖著她的手,將人拖進營帳。

轉角處,洛行風暗自搖了搖頭,他本還在為她擔憂,擔心她受不了這個打擊。誰知,這女人到哪兒都不是吃素的,用撒潑來扭轉劣勢,她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。如此一鬧,赫連星倒不知該那她如何是好,反是自己杞人憂天了。

“他們在哪兒,我要見他們。”進了營帳,慕宣也不鬧了,隨手拿起桌上的蘋果,用袖子擦了擦就啃。

赫連星額頭兩側青筋隱隱跳動,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:“如今人在我手上,我憑什麽聽你的?”這廝氣糊塗了,‘朕’也不用了。

“不聽?靠,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?算了,沒默契,老娘重新找男人去。”揮一揮衣袖,就想瀟灑的離開。

“站住!”赫連星的臉驀地沈了下來,一個閃身,擋住慕宣的去路,“你當軍營是什麽地方,豈容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?”

“他***,這世上只有我想留的地方,還沒有能困住我的地方,就算頂著肚子裏這個球,老娘自保還是不成問題。”說完,身形一閃,已越過赫連星,繼續向外走去。

赫連星瞪,使勁瞪,真恨不得瞪穿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。見她真打算不顧那群男人的死活離開,咬了咬牙,妥協道:“好,他們已被朕送回北燕,你若要見他們,必須隨朕回北燕。”

“早答應不就成了嘛,何必浪費老娘多走幾步呢?”前行的腳步一轉,自覺的走回去,看得赫連星眉眼抽抽。

暗處的某人忍笑忍得很辛苦,努力的掐著大腿內側,就算大腿內側青紫一片,也還是舍不得離開。

難得啊,難得見到赫連星吃癟,就算這條腿廢了也值啊。

此刻,天菱軍帳內。

看完田世榮交上來的信件,東方梟滿臉鐵青,他早該料到的,早該料到恢覆記憶後的赫連星,怎麽可能忘記前世的種種而放過她。是他太過大意了,早在無塵等人被擄走時,他就應該有所警覺的。

“三弟,你先別急,既然赫連星的目的是皇後,自是不會傷害她的。”抓住東方梟不斷拉扯墨發的雙手,東方羽盡量勸慰道。可是說這話時,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底氣,赫連星的確是不會傷害慕宣,可是那群男人呢?最最重要的是,她肚子裏的孩子呢?東方羽心裏沒底。

“不行!我要去救宣!”東方梟一把甩開東方羽的手,慌亂的站起身。

這一刻,什麽戰爭,什麽國家,他通通不想管了。

他要的,只是陪在她身邊而已。

上一世已經失去過一次,這一世他無論如何也不要再錯過。

“你給朕站住!”一個閃身,東方羽擋在了營帳前,攔下無頭蒼蠅似的男人,恨鐵不成鋼的道:“你忘了皇後信上怎麽交代的嗎?她讓我們千萬不要沖動,也不要去救她……”

“我辦不到!只要一想到她在赫連星手裏,我就一刻也坐不住!”東方梟雙眼猩紅的高聲截斷東方羽的話,整個人像是無助的困獸,陷入了眸中困境中無法自拔。

“大皇兄,你不會懂的,上一世的我們曾經傷害過她,這一世的我們盡力的想要彌補,可是這僅限於我們。就像宣說的,在赫連星心中永遠是權勢最重,他沒有愛,只有掠奪。宣落在他的手裏,日子一定不會好過……”上一世的一切歷歷在目,他再也不要讓她遭受那些磨難與痛楚,再也不要。

“你給朕閉嘴!”被東方梟的話刺激到,東方羽同樣兇紅了雙眼,暴吼回去:“不要給朕提上一世!你們的上一世朕沒有參與,那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落也沒有!朕嫉妒你們可以在上一世遇見她,可是更恨你們上一世不珍惜她。什麽前世今生,在朕眼裏什麽都不算,上一世的柳傾城軟弱可欺,可是這一世的慕宣絕非任人欺淩之人,她說她有辦法,朕就無條件的相信她,只因為她是她。別說赫連星,就算是整個北燕,朕也不信他們能動她分毫。如果她當真有了什麽意外,朕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毀了北燕,然後去尋她,下一世,下下一世,永生永世,朕都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!”

東方羽的話很是決絕,渾身毀天滅地的戾氣震住了東方梟,讓他半響也無法從那種震驚中回神。東方梟無法相信,曾幾何時以冷靜自持的東方羽,也有了如此不理智的時刻,會為了那虛無的上一世吃醋,會為了未知的下一世爭奪,更甚願意放棄江山,生死追隨一個女人。

慕宣說得對,東方羽曾經是一個好皇帝,可是一個好皇帝也會有愛,也會想要有保護之人,當愛一個人滲入骨髓,江山在他眼中,遠不如那一人的回眸一笑。

他選擇留下,並非是害怕失去江山,如果這一刻江山可以換回慕宣,東方羽會毫不猶豫的這麽做。

可是赫連星的目的擺明了是想得到慕宣,如果他們貿然前去,只會讓他們陷入更加被動的地步,別說救出慕宣,只怕連他們也會落進赫連星的圈套之中,到時赫連星又多了兩個籌碼,慕宣又將情何以堪。

東方羽永遠想得比別人多一步,也正是如此,他所承受的,也往往比誰都重。

他恨自己此刻的理智,卻也慶幸自己此刻的理智,只要不會成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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